凤凰今日穿了一件藕荷色的纱裙，原本略显老气的颜色穿在凤凰的身上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美感，刚刚她冲进来的时候卫天涯便已经看到，那长长的裙摆因风飘动仿若仙子一般又带着一丝灵动，尤其是她梳着双丸子头，上面插着两只白玉月牙钗，額间束着一抹浅紫色的发带，似画中走出来的人儿一般，又似精灵，让人移不开双眼。

见她依旧不说话，卫天涯唇角忍不住扯出一抹笑意，“怎么？本将军很好看？竟让你看的呆了？”

好不容易那股冰冷的寒意褪去，凤凰这才缓过神来，杏仁般的圆眼睛狠狠的瞪了卫天涯一眼带着一丝怒气质问道：“你为何这样做？为何要让他们签下生死契？难道你不知道这样对他们来讲太过于残忍了吗？”

卫天涯还带着笑意的唇角忽然僵在那里，一双冷漠的眼睛打量了凤凰半晌之后，冷冷的开口说道：“本将军做事一向如此，看不过去大可以不看。”

“你！”凤凰紧了一下双拳，“你简直就是不可理喻，明明他们可以上战场杀敌，却在这里平白的断送了性命，你知不知道，签下了生死契那便是等于拿性命去打这场比试，难道在你眼里，人命就真的这么不值钱吗？”

凤凰一通乱吼，发泄完了之后，见卫天涯已经从椅子上站起来向这边走过来，不知道为何他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，可是凤凰却并不怕他。即便是心里有些忐忑不安，但还是挺直了脊背站在那里。

卫天涯走到她面前，见她犹如一只炸了刺的刺猬一般，明明心里惊慌却要佯装镇定的模样莫名的冲淡了刚才心里那股怒气。

卫天涯又靠近了两步，两个人之间只隔了一拳的距离，只听他淡淡的说道：“作为军人就要有随时随地牺牲的准备，若是连这一关他们都过不了，等到将来到了战场上，岂不是要做了别人的俘虏？如果是那样，等到最后承受不了敌人的非人折磨而叛变，还不如死在自己人的手中，这是没有任何区别的。更何况，你认为能够留在本将军身边成为亲兵的他们，将来遇到的危险会少吗？如果连这一关都过不去，本将军又他们何用？记住了，军人，是铁骨铮铮的汉子，他们一生最重要的便是军令如山，是那种即便是想要他们性命随时都可以奉献的军人。”

凤凰可以感受的到，他温热的气息吐在自己的脸上那种酥麻的感觉，可无论如何都比不上他这番话带给她的震撼。

凤凰愣在原地，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作何辩解，又或者可以说，她似乎不需要任何考虑就已经认同了他的这一种说法，是啊，如果将来真的到了战场上，可能今日的妇人之仁便会害了他们。

卫天涯见凤凰不再言语，退后了一步，双手环胸，感受着凤凰的变化。许久之后，凤凰突然松开拳头，轻声说了一句，“对不起，今日是我唐突了。”

她本就是一个简单的人，尤其是在庄子上没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，让她养成一个有错必改的毛病，思想单纯，想做便去做。

她的这声对不起倒是让卫天涯觉得不可思议，眯起眼睛打量眼前的凤凰，见她不似在说假话，似乎只是单纯的道歉而已。他忽然间就觉得这个女子实在是太奇怪了，他以为以她好强的性子，即便是做错了，也不会承认，可是….

他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，张张口刚要劝慰一下，因为这毕竟是战场上的事情，鲜少有女儿家懂得这些。

“将军今日的话让凤凰受教了，既然将军的威望在军队中如此高，想必将军也是一个爱兵如亲兄弟般的人，如此这般凤凰便告辞了。”说着便转身大步离去。

“等等..”卫天涯忽然叫住她。

-本章完结-